再看《银翼杀手2049》:走入雨和雪的世界。

再看《银翼杀手2049》:走入雨和雪的世界。

再看《银翼杀手2049》,更确定自己对电影有爱,再看《银翼杀手2049》,重新消化整理自己对影片的想法。

(底下都是雷,请斟酌阅读)

其一,乐芙(LUV)这个角色写的很棒,她杀人不眨眼,因为生命对她来说没有意义,或说,创造生命太简单(复制人),所以要夺取生命,也就无需感到愧咎;《银翼杀手2049》最让人感到恐怖的一幕,大概是乐芙一边优雅地修指甲,一边遥控远方人类生死的画面吧,杀人,也不过是一个再“日常”不过的行为;乐芙不把“生命”当一回事,也可见于她与华勒斯的对话,乐芙说:“新的货品完成了,你要在出货前检查一下商品吗?”,华勒斯回答她:“你至少可以试著说”孩子出生了”。”;对乐芙来说,复制人,复制人的孩子,都只是个商品(物件),甚至乐芙也很清楚知道自己也只是一件“商品”,就跟一支新手机没有两样,旧了就可能被汰换(华勒斯在检查“商品”时,他释放的小黑石飞行器不只查看“商品”,同时围绕著乐芙转,说明乐芙跟她口中的“商品”没有差别)。

再看《银翼杀手2049》:走入雨和雪的世界。

第一次看《银翼杀手2049》时,我觉得乐芙对华勒斯有爱,不断追求“完美”好取悦华勒斯,这次重看,一方面觉得乐芙对华勒斯的感情比较像是想要赢得父亲认可的孩子的努力(所以乐芙模仿华勒斯杀害复制人时的动作,先是吻了一下K,接著对他说:“我才是最优秀的。”,孩子的行为往往来自对父母的模仿),一方面也在思考,也许乐芙对华勒斯的感情并不是爱,而是对生存的渴望,呼应的自然是华勒斯所说:“人们诞生后的第一个念头往往是恐惧,为了生存而奋斗,真是有趣,我们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就已经害怕会失去它。”,乐芙想要成为最好的复制人,因为次等或瑕疵品,太容易就被随手丢弃;乐芙每次杀害生命时都会落泪,或许唤起的是乐芙内心底的焦虑(恐惧):如果我不够好,下一个被杀(淘汰)的就会是我。

其二,当K发现埋葬瑞秋的墓地枯树根有一组数字:“6.10.21”,他为此感到震惊,因为这组数字和他梦中日期不谋而合;再看《银翼杀手2049》,我思考著拥有“真实”记忆的K,刚好就是发现瑞秋尸骨这件事到底合不合理?电影里,K和娇伊(Joi)有过一段对话,娇伊说:“6.10.21 这组数字跟你梦中木马的数字一样,这是巧合吗?”,K说:“危险的巧合”。

危险的巧合,或是刻意的安排?我们先要思考的是:为何K的脑袋被植入“藏木马”记忆,而不是其他段记忆?这段记忆有什么特殊意义?电影里,夫人跟K聊天,她要K跟她讲述童年“记忆”,K说他小时候为保护一只木马而被其他孩子殴打的经过,夫人听完话后说:“小小K为了保护自己的东西而反抗。”;K的记忆来自安娜的真实经历,是谁在K的脑袋里植入这段记忆?最有可能的选项当然是复制人反抗军,他们为何会选择在K的脑袋里植入记忆?K是华勒斯创造的新型复制人,专门对付旧型复制人的“银翼杀手”(而且还是最受夫人赞赏的“银翼杀手”),反抗军选择在K的脑袋里植入记忆,比较像是个防卫机制,一旦K发现瑞秋怀孕生子的秘密,他会凭藉脑海中的记忆,开始质疑自己的身份,重新思考他与复制人与人类之间的关系(破坏K对自己身分/行动的认同);再者,反抗军选择将“保护木马”记忆植入K的脑袋中(而不是欢乐幸福的记忆),我觉得是反抗军埋在K脑中的暗示(有点像《全面启动》的风车),强化K性格里的“保护”特质,这个特质在片中也确实发挥作用,最后K也的确为了“保护”戴克,而牺牲自己性命(或是重伤)。

再看《银翼杀手2049》:走入雨和雪的世界。

“如果有了真实的记忆,就会有真实人类的反应。”安娜。

假如K选择“保护”戴克是脑中“记忆”发挥作用,那么片尾K的牺牲,好像就没有那么悲壮,反而比较悲哀,K的选择依然是经过精心设计过后的结果;然而,这次观赏《银翼杀手2049》,我其实更喜欢结局的设计;电影里,华勒斯为繁衍人类而滥杀复制人,他的行径残忍,那么反抗军为能赢得战争,以保护为名囚禁安娜,又要求K杀死戴克,他们的行为就不自私吗?“为正义而死是我们最像人类的成就。”成了本片最最讽刺的一句对白,复制人其实跟人类一样,为能达成目的而选择牺牲他人;因此,K最后的选择,既不像人类也不像复制人,他最后是依据自己对良善的信仰做出选择(即便这个良善是被设计过的性格),也就在这一刻,我觉得K就是K,不是人类也不是复制人,而是超越两派人马的更好的存在。

其三,有些朋友留言跟我说:“与K发生性关系的女孩是复制人吧。”,再看一次《银翼杀手2049》,我还是维持之前想法,亦即女孩是被遗留在地球的底层人类;电影里,女孩第一次和K见面时,她问K:“你会杀我吗?”,K说:“要看情况,看你是哪个型号的复制人。”,女孩笑笑转身离开,并说:“原来你不喜欢真的女孩。”;《银翼杀手2049》并没有明确指出这名女孩到底是人类或复制人,这其实也是本片最有意思的设定,不只是剧中角色搞不清楚与他们互动的是真正的人类或复制人,银幕外观众也对此抱有存疑态度,我们无法轻易厘清“人类”与“复制人”的差异,不正说明真实与虚构的难以被简单判别,当真实与虚构之间的界线变得模糊时,我们都陷入跟K一样的状况,再也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又不该相信什么的困境。

我倾向与K发生关系的女孩是人类,一来,当其他女孩发现K是银翼杀手时,只有她敢跟K调情(凭著自己的人类身分而有恃无恐,但我们也可用女孩性情比较大胆作为解释啦),二来,身为复制人的K,觉得自己不是“真正的人类”,所以在爱情上,他只敢跟AI人工智慧谈情,因为K不认为自己“有资格”与人类谈情(K有著清楚的阶级意识,这是新型号复制人的特点,他对夫人说:“我从没杀过自然出生的东西”,代表他意识里认定人类的存在,优于他/复制人),因此,女孩离去时对K说:“原来你不喜欢真的女孩。”,有点像是在讽刺K(复制人)的胆怯(不敢追求真实的人类)。

《银翼杀手2049》有两幕戏对照著看很有意思,当娇伊“升级”时,她终于可以离开房间走出户外,外头下著大雨,娇伊手掌向上,感受雨水落在手上的触感(这当然只是模拟想像,AI毕竟没有实体),同样的,当K得知自己“可能”是自然生产的孩子时,他离开安娜的实验室,做了跟娇伊一样的动作,用手接“雪”,重新感受雪的重量;不同于娇伊,曾经走在雨中或大雪中多次的K,做了跟娇伊一样的动作,暗示K觉得自己“升级”了(从复制人变成人类),地位不同,观看世界的方式也就跟著改变,然而,世界本身并未改变,改变的从来都是“心”的状态,“心”是帮助我们看清真相却也最容易蒙蔽真相的关键啊。

再看《银翼杀手2049》:走入雨和雪的世界。

其四,非常喜欢戴克面对“复刻版”瑞秋时,他说:“她不是瑞秋,瑞秋的眼珠是绿色的。”,眼珠在电影里是银翼杀手追查旧型复制人的依据,冰冷且残酷,然而绿色眼珠却成戴克记忆瑞秋的依据(辨识爱情);科技只能冰冷,亦或者,科技可以有它温柔的一面?

其五,不同于其他时空设于未来的科幻片,急于在片中展示新科技,《银翼杀手2049》格外让我欣赏的一点在于导演并不想让未来世界变得太未来,至少不是天马行空想像式的未来,《银翼杀手2049》片中出现的科技,大半都存在于我们现在生活的当下,只是《银翼杀手2049》把这些科技运用的更完备,例如容量加大的日式贩卖机、K汽车附有的侦查机、赌城的全息投影、娇伊与人类女孩的同步化、还有华勒斯公司的眼球辨识器,会随使用者的身高而自行调整高度等等;正因为剧中出现的科技产品并没有那么的科幻,所以观赏《银翼杀手2049》时,我没有产生太多“这是科幻片”的心情,反而觉得它真实地贴近我们的生活,上一部有给我这样想法的科幻电影是 Spike Jonze导演的《云端情人》。

作者:香功堂主
【香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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