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裂》相信最真实的自己

《异裂》是一部美国惊悚剧情电影，由奈沙马兰执导，布鲁斯威利、詹姆斯麦艾维、山缪杰克森、莎拉保罗森主演，故事接续《分裂》片尾凯文以“野兽”的身分逃跑，拥有不会受伤能力的“守望者”大卫多年来过著打击犯罪的生活，得知野兽在动物园所犯下罪行后，便开始找寻他的下落，同时掌握两人关键秘密的反派“玻璃先生”伊利亚也蠢蠢欲动，准备执行他新的计画。

相信许多有在关注电影导演的影迷，对奈沙马兰应该都是又爱又恨，既能拍出经典神片《灵异第六感》，也搞出如《地球过后》、《降世神通：最后的气宗》等各种不知所云的电影。因此当初在看完《分裂》之后，我很高兴他能跳脱原本被认为是精神分裂题材的框架，用凯文在多种人格的挣扎，进而在片尾引出《惊心动魄》的两位角色。因此就我而言，作为系列最终章《异裂》，导演透过三位角色的经历与彼此互相对立冲突，把故事回归人们对于自我的怀疑与肯定，已经成功延续《惊心动魄》、《分裂》的好评，再度交出一张漂亮的成绩单。

所以与其把《异裂》视为《分裂》的续集，倒不如把它当成《惊心动魄》系列三部曲的最后一部，一脉相承的氛围与骨干，在新角色《分裂》凯文·克伦姆加入的情况下，让电影又多了许多发展空间和面向。就如同前面两部作品不断提及的观点，《异裂》仍然把故事放在三位主要角色如何找到自身定位与接受自己的命运，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位精神科医师艾莉，由她以强迫手段来引发他们对于自我的否定与怀疑。

打从《惊心动魄》开始，导演便在片中强调发觉和相信自身能力的重要，不论是大卫吩咐儿子加重杠铃重量，并在最后穿上他象征性的雨衣；伊利亚用几次尝试找到大卫，证明他自幼便奉为圭臬的漫画情节；或者《分裂》中凯文因为母亲长期虐待而制造各种人格来逃避，最终累积爆发成为超乎常人野兽，都可以视为一个角色以“心灵”改变（强化）肉身的结果。因此《异裂》主要故事便借由提出几个问题与假设，尝试以科学化的理性角度来解释、推翻（或意外验证）这些“异能者”的超能力。

《异裂》绝对不是传统的超级英雄片，而是一部结合悬疑、超自然、心理惊悚的剧情电影，由以往单纯的善恶二元，衍伸到超级英雄与超级反派彼此的相互关系。虽说从三部曲中文片名较难以察觉这整个系列的关联，但转回原文便马上一目了然，《Unbreakable》一位挺身而出的英雄，《Split》饱含负面情绪的反派，而三部曲《Glass》则先花大半篇幅聚焦每人都拥有的能力和缺陷，并到最后才引出背后缺乏身体条件，却以脑袋促成两者对抗的伊利亚，其中片名“Glass”所指的不只是“玻璃先生”，更是代表著大卫、凯文、伊利亚三人的强大与“脆弱”。

当这个世界存在反派，英雄便会因此应运而生，反之亦然，但以“片尾反转”著称的导演奈沙马兰明显对此结果不够满意，《异裂》一方面诉说著超能力是如何诞生，同时也反常规的以人类视角重新切入超级英雄题材。我们总喜欢看英雄一再打倒坏蛋，或像蝙蝠侠、小丑两人的相互依存与成就，却从来都没想过最好的情况，就是两者都不再存在。奈沙马兰早在19年前，那个英雄电影尚未流行的年代便开始铺设这极具创新思维的类型，回想现今被超级英雄占据大量票房和讨论的电影市场，不禁让人会心一笑。

所以导演在片尾的安排，不仅把故事格局从小小三个人扩展到整个世界，更隐约指出人们对英雄电影的喜好就像一道无法抵挡的洪流，漫画就是历史的见证，人们的想像即是人们的所向，这种由内而外的向往，怎会是一个神秘组织能够隐藏？如同伊利亚看著自己极为脆弱的身体，便思考是否有人正处于这极端值的另一端，藉著一位英雄与反派的诞生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我们看到这世界的不公，看到自身所受的苦难，又怎么不会希望能有个伸张正义的英雄，或者一个情感上的寄托？

大卫的儿子乔瑟夫希望父亲的英勇事迹被世人所知，动物园受害者凯西希望大家能明白凯文受到的委屈与歧视，伊利亚母亲普林斯则不希望孩子所做的努力白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个错误。因此如果说大卫与凯文代表人体并不存在极限，那玻璃先生提供上述两者一个能被世界看见的舞台，就是开启人们潜能的那把关键钥匙，把自身瑕疵转换成与身俱来的天赋。

整体而言，《异裂》以理性角度来看，不可否认导演奈沙马兰在节奏和内容分配依然存在显而易见的缺陷，尽管有著极大的野心、精良的演员表现与摄影画面，缺乏一个好的叙事方式，光以解释性对话来呈现是有这么点可惜，但即便如此，光是电影的创意发想就已经相当有趣，利用惊悚氛围来包装一个非典型的英雄题材，加上最后几次剧情翻转，我想《异裂》已经为这三部曲做了很好的收尾，不管之后还有没有继续发展相同世界观的计画，我个人都乐观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