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变得好不像我自己!

《我们》:我变得好不像我自己!

“你们到底是谁?”
“我们是美国人。”

1986年,美国正如火如荼地进行六百万人“手牵手护美国”活动,家住圣塔克鲁兹的女孩阿蒂,趁父亲不注意时,独自走入海滩游乐园内的“灵境追寻”怪怪屋,她在满是镜子折射的屋内,遇见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阿蒂吓得逃出怪怪屋,并罹患创伤后压力症候群,一度尚失语言能力,幸好在借由舞蹈与绘画抒发心情,才重新找回声音;多年后,阿蒂跟男友盖博结婚,育有两个孩子:大女儿瑟拉以及小儿子杰森;阿蒂的母亲过世后,全家返回圣塔克鲁兹老家度假;重返老家的阿蒂感到心神不宁,似乎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就要发生;深夜,四个长得跟阿蒂家人一模一样的“人”站在屋外,正准备闯入阿蒂家中……

Jordan Peele导演的第二部作品《我们》,看完电影当下,觉得《我们》不如前作《逃出绝命镇》那么令人惊艳,两部片都在探讨人的灵魂、都用惊悚类型包装种族与政治议题、都会在紧张时刻适时安插笑点等,手法跟前作差异不大;回家后细想,又觉得《我们》的视觉与印象连结做得漂亮,例如剪刀与兔子形状的相似、或是红色飞盘“压在”蓝点浴巾上方等,而本片的故事格局相较于前作,其实野心又更大了些!

(这片要爆雷才好聊,底下都是雷,请斟酌阅读)

《我们》:我变得好不像我自己!

《我们》的英文片名叫做“US”,可以翻译成我们,也可以是美国Unite State的简写,一个关于“我们/美国”的故事。

电影开场字幕表示美国有许多废弃地下铁道与坑道,没人知道这些地下建物的存在目的;影片中段揭露地底下原来住有一群复制人,长得跟地面上的人一模一样;多年前美国政府做出复制人,本想利用复制人做事,却发现复制人不具灵魂,只能拷贝地面人类的行动,政府承认失败,将大批复制人留在地底下,过著不见天日、啃食兔肉的悲惨日子。

《我们》片中,年幼阿蒂走入怪怪屋,遇见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Red;多年后,Red带领复制人走出地底,并对地面社会展开攻击;阿蒂奋勇杀死Red,带领家人驾车逃离圣塔克鲁兹,她在车上忆起尘封多年的往事;原来,当年离开怪怪屋返家的并不是阿蒂而是Red,真正的阿蒂被Red给铐在地下世界;这说明了年幼的阿蒂(其实是Red)为何会短暂失语、为何多年后Red再次见到阿蒂,第一件事是要阿蒂把自己的手铐起来(用以报复)、为何其他复制人不懂语言而Red懂得、也说明Red何以能成为复制人领袖,因为她是“灵魂的持有者”。

“很久…很久…以前,一名女孩有个影子,女孩和影子共用了一个灵魂。”

灵魂控制权会怎么分配?我们从Red和阿蒂拥有相同的家庭成员数来看,得知两人仍共用著“同一个灵魂”;那么,到底是生活在地底下的Red(真正的阿蒂)控制著生活在地面上的阿蒂(Red)行动,或者复制人走上地面后,就能取得较多的主控权?就像《逃出绝命镇》里的白人可以透过催眠操控黑人,但意识被压制的黑人,仍会在某些时刻突然清醒?

再者,每一个复制人都会在地面上找到一个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类,那可以是一个人在两样不同社会教养环境下长大的隐喻(类似平行时空概念),一个是社会接受的模样(阶层较高),一个是被压抑的困境(难以翻身的低阶层),Red带领地底复制人来到地面并透过杀死地面上的“主人”,以能获得全面的自由(取得意识/灵魂/控制权),可视为导演对美国社会贫富差距问题的探讨,或延伸探讨黑奴历史(延续至今)。

Jordan Peele导演前作《逃出绝命镇》,有著清楚的坏人:一群富有的老白人;《我们》模糊了好人与坏人的界线;《我们》片中的好人“或许”是阿蒂一家人,他们为了活下来,杀掉许多复制人,当观众看到瑟拉发狠砍杀邻居的复制人女儿,内心忍不住叫好、看到杰森拿重物朝复制人头上砸下,救了母亲一命,也觉得这一击来的正是时候;瑟拉和杰森杀了“坏人”,正当防卫,大快人心;电影后段才揭露地底下住著一群复制人,长年过著被操控的悲惨日子,假如阿蒂一家人为了求生而杀人是“英雄”行径,那么这群复制人想要逃出地底挣脱被操控的人生,为何得是“坏人”?

假如现实世界真有这么一群“复制人”的存在,我们在知道真相后,会否给予他们一个生存空间?不知道真相前,每个人都是“不知情的加害者”,知道真相后,我们有可能做出不同的抉择吗?电影后段,Red绑架杰森,阿蒂前往地下世界,杀掉Red、救回杰森,她对儿子说:“一切都会恢复原状。”,阿蒂心目中的“原状”,或许是杀光复制人(而她自己就是复制人,多么讽刺;片中,心神不宁的阿蒂曾对丈夫说:“我变得好不像我自己!”,一开始听到这句话只觉得阿蒂承受来自童年阴影的压力而感到痛苦,电影看完后才明白,身为复制人的她为融入人类社会,抛弃自己的出身,变成一个不是自己的人!)、或是把复制人赶回地底世界、或逃到另一个地方重新生活,眼不见为净。

真相太丑陋,宁可怀著谎言活下去?《我们》开场,电视新闻播报1986年的“手牵手护美国”对抗饥饿活动,电影最后一幕,镜头拉远,一群复制人手牵手横跨美国大陆;导演藉1986年的手牵手活动,嘲讽表面的“团结”,背后藏有更多不被看见(或刻意掩饰)的黑幕,一如被国家遗弃在地底下的“人”,不见天日地悲惨活著;电影尾声,复制人站出来进行手牵手活动,其实是要让美国人看见他们的存在;“我们”都是美国人,不是只有生活在地面上(社会上层阶级),活得风光的人才叫美国人、才是好人、才是英雄。

我们或可质疑:复制人杀人是错误行为,因为他们不是灵魂的真正主人;那么,从小取代阿蒂生活的Red,是否该要交还真正的阿蒂,她所丧失的人生与自由?或者,我(复制人)已经取代你,即便你有许多委屈,也只能吞忍,为了保护家人也为了维持既有利益,只好不择手段赶尽杀绝,这就是现实;因此,《我们》是(假)阿蒂保卫家园的“英雄”故事,或是“掠夺者”侵占他人生活与土地、不明真相的大人与孩子们,因恐惧而大开杀戒并引以为傲的恐怖故事?

《我们》:我变得好不像我自己!

《我们》结局,杰森看著车上的母亲,脸上露出奇怪神情,也许杰森在听到母亲和Red的对话后,有猜到母亲的“黑历史”,杰森选择不戳破真相,戴上面具,暗示社会上的每个人,都戴著一张假面具,“妥协”地活著。

看完电影,朋友提出一个论点,他说阿蒂救回的杰森会不会也是复制人?Red绑走杰森却不杀他,阿蒂杀死Red,顺利救回杰森;如果当年Red和阿蒂可以互换生活(外表一样,彼此互换衣服就好),那么有没有可能躲在柜子里的杰森其实是Red的儿子,而她故意把阿蒂引到藏匿儿子的房间里,就是希望用自己的牺牲换取儿子在地面生活的机会?这个论点很有趣,但考虑到地底人只能拷贝地面人的生活,因此Red多一个儿子这件事应该无法成立;不过,假设Red生的是双胞胎,那么《我们》就成了一部“两个”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努力打拼求生的亲情电影!(有点《异形2》的既视感。)

接连两部作品都有令人惊喜的手笔,Jordan Peele导演证明自己不是一片导演,《我们》的气氛处理极好,不会刻意吓人(胆小如我都没被吓到,哈)、剧本有意思、演员表现亮眼,饰演阿蒂/Res的Lupita Nyong’o,阴沉时很吓人,杀人时又魄力十足,令人印象深刻(明年奥斯卡可以提名Lupita Nyong’o吗?);硬要挑毛病的话,大概是片尾解谜时,有点太仰赖角色口述答案,若能让观众自己“看”出真相,应该会更有趣些;最后,看到《我们》片中出现一堆兔子跳来跳去的画面,我就有猜到这会是复制人电影,因为诺兰导演的《顶尖对决》也是随处可见一堆兔子与魔术帽啊(刚好《我们》的杰森很爱变魔术)。

最后,《我们》片中不断出现的“11:11”,除了用宗教影射剧情(耶利米书)、11:11是镜射关系、是阿蒂一家四口、是一个人分裂成两人(11)、也是片中手牵手活动的图像;妙的是,我也常在看时间的时候,凑巧出现这组数字耶!

作者:香功堂主
【香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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